柬埔寨纪行·金边篇(柬埔寨旅游金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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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从观光小镇到棚户区首都

一般暹粒的旅馆都是可以订到金边、西港、马德望的车票的，而且司机会到旅馆上门接人，Mekong Express公司的车况不错，到金边是13美元/人。大部分旅馆同样也会提供当地游、接送机、优惠门票等服务。暹粒到柬埔寨全程250公里，但小巴整整开了五个半小时，路途中没有一寸高速公路，还有不少乡间小道。到了金边，肮脏杂乱的景象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国的心脏，整座城市没有一条公交线路更是骇人听闻。更黑色幽默的是，殖民时期法国人已在柬埔寨修筑和运行铁路，但目前线路已废弃，等于说柬埔寨的铁路运输也完全停摆。

金边的酒店位于国家博物馆附近，虽属闹市区，还是固执地设置了一个小泳池。柬埔寨酒店基本都会创造条件弄个泳池出来，不知为何。在金边的游览是酒店帮找的司机包车，奔驰SUV把我们唬了一下。说来有些讽刺，柬埔寨独立纪念碑是为了纪念1979年越南击溃红色高棉政权。目前柬埔寨仍受到越南多多少少的牵制，吴哥窟的门票收入也有部分要拱手让人。

金边市内最重要的寺庙乌那隆寺（Wat Ounarom）门前坐着八个小朋友，等待着路过游客的施舍。

金边位于洞里萨河和湄公河的交界处。湄公河沿岸竖立着各国国旗，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些许彩色。

柬埔寨前国王西哈努克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，金边还有一条街道叫“毛泽东大道”。当然，中国在现代柬埔寨历史中扮演的角色，可谓是相当微妙。

柬埔寨最大的室内卖场中央市场（Central Market）里基本都是中国小商品，价格也比较亲民，T恤讲讲价2美元也能买到。

市场外卖水果的母女，虽然轻言细语，脸上却看不到笑容。

要说金边唯二可以拍出美照的地方，一是皇宫，二是国博。柬埔寨目前为君主立宪制，国家元首仍为国王，皇室居住在游客不能进入的区域。金边皇宫建筑皆为黄色，但豪华程度与曼谷大皇宫有明显差距。

柬埔寨国家博物馆于1917年开工建设，当时的柬埔寨仍为法国殖民地，建筑师也是法国人，1920年博物馆开馆。展馆环绕院墙而建，中庭是一个大花园，环境清幽。

博物馆藏品丰富，横跨史前时期、吴哥王朝直到近现代。但整座博物馆少有玻璃罩，文物都裸露于空气中，算是有些“暴殄天物”。

金边市内为数不多的商场之一Paragon，和曼谷暹罗广场的那家同根同源，却缺乏维护而破败不堪，里面也只有超市开着。柬埔寨的贫穷落后，让我感到惊讶又难过。

四 挥之不去的红色伤痕

金边自1434年起建都，但之后柬埔寨首都屡次变动，直到十九世纪法国殖民时代，金边的首都地位才得到稳固。近代以降，金边一直是柬埔寨的政治和经济中心，见证了高棉民族渗着鲜血的历史。二战打破了法国在印度支那一家独大的局面，1940年日本占领柬埔寨。1945年二战结束后，法国殖民者卷土重来，但遭到了当地民众的强烈反对。经过长期抗争，1953年柬埔寨取得独立。然而好景不长，独立后的柬埔寨中央政府无力统领全国，1975年红色高棉（又称“赤柬”）更是夺取政权，使柬埔寨来到历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时期。

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政治倾向极左，首先肃清了前任政府的大部分公职人员，之后号召消灭城市，强制所有城市居民前迁往农村，持不同政见或不愿搬迁者均遭到残忍杀害。据Sara的口述，当年连医院里重病的患者都被强制赶往农村，阻拦军队的医生护士直接被枪杀。

当时柬埔寨全国人口约800万，竟有200余万人被屠杀，且大部分为无辜的城市居民。这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本族人民的“自我灭绝”。空前的大屠杀使柬埔寨满目疮痍，直到今天仍不能恢复。全国各地留下的集中营、监狱和处刑场，是这个年代的无声见证。

金边南郊的钟屋杀人场（Choeung Ek Killing Field）如今被开辟为纪念公园。超过一万名普通民众在此地被杀害，而当时的建筑都在赤柬崩溃后被愤怒的民众破坏。参观须结合语音讲解器的解说，一个个悲惨故事令人扼腕。

1988年，新的柬埔寨政府在此地设置灵堂，堂内供奉着地下挖掘出的受害者遗骨。耳边播放着安魂曲，但这些冤死民众的灵魂真的能够安息吗？

在这气氛沉重的杀人场，气氛凝重，抽泣声不时传来。

位于金边市内的吐斯廉种族灭绝博物馆（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）并不显眼，因为整座城市到处都是破败如斯的建筑。这里曾是一所高中，在红色高棉时期被改造成监狱，关押知识分子及其家属。

校舍被改造成监狱和审讯室，中庭埋藏着被害者的遗骨。吐斯廉的规模不及钟屋杀人场，但触目惊心的程度丝毫不减。

1979年初，随着越南军队攻陷金边，赤柬政权走向灭亡，全国人民欢呼庆祝。这可能是一段荒谬的历史，一国的解放竟然要靠邻国的军事占领来完成。

如今校舍中央修建了喷泉和纪念碑，植被郁郁葱葱。这里本是教书育人的学堂，却在邪恶政权的统治下变成了人间地狱。

无辜的民众们在遇害之前，都想着什么？这世界，本是一出荒诞的戏剧。无辜的民众们在遇害之前，都想着什么？这世界，本是一出荒诞的戏剧。

那是一双双迷茫的眼睛。

结语

柬埔寨这个国家给我带来的感觉很复杂。当地的民众大多友好，但表情常常带着麻木，很少见到笑容。赤柬政权仅仅存在五年，却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几个世代都不能消除的伤疤。那刺眼的红是鲜血的颜色，四十年后的今天逐渐淡去，留下一声叹息。 暹粒的旅游氛围还是很不错的；对国人来讲，金边是比较小众的目的地，看到网上也有很多“治安不好”“脏乱差”的负面评价。个人认为，到金边旅游不会带来愉悦的心情，主要是体验近现代历史，而这历史愁云密布。 古代高棉王国的辉煌遗存一直延续到今天，而当下柬埔寨的贫穷落后令人遗憾和悲悯。我们是时代浪潮中的小人物，只能怀着各自的心情，去旁观异国的史海钩沉。这个国家并没有被打倒，她的国民仍然抱着希望，想向着光明走去；一月的柬埔寨，仍然有花在开。